国医大师路志正教你怎样学好《难经》
三、两肾有异,开命门学说之端
《三十六难》提出了“两肾者,非皆肾也,其左者为肾,右者为命门”。命门为生命之门户,是“诸神精之所舍,原气之所系也”,具有“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的重要生理功能,《三十九难》指出“其气与肾通”。《难经》强调了命门在人体生理上的重要性,开创了命门学说之先河,给后世医家以很大影响,如薛立斋、孙一奎、张景岳、赵养葵等辈都重视命门,在实践中进一步发挥了《难经》的有关理论。命门学说为《难经》所首创,后世有关命门部位和其实质的研究探讨更活跃了学术空气,温补命门法至今仍被广泛应用于临床。
四、伤寒有五,承《热轮》而启仲景
《素问·热论》认为:“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把“伤寒”作为外感发热性疾病的总称。《五十八难》说:“伤寒有五,有中风,有伤寒,有湿温,有热病,有温病,其所苦各不同”。《难经》此论,把“伤寒”分为广义、狭义两种不同概念,指出广义之伤寒有五种,其病因不同。并以脉象为例,略示了五种伤寒的鉴别要点。本难还提出外感寒热证有病在皮毛、病在肌肉、病在骨的不同发展阶段。
《难经》在《素问·热论》的影响下,奠定了用汗、下法治疗外感热病的病理基础,指出了“阳虚阴盛,汗出而愈,下之即死;阳盛阴虚,汗出而死,下之而愈”。王履认为,《难经》此论,为“伤寒汗下枢机”。张仲景在《内经》、《难经》的影响和启迪下,经过反复的临床实践,完成了我国第一部临床医学巨著——《伤寒杂病论》。《伤寒论》以六经论伤寒,创立了理、法、方、药比较系统的辨证施治的方法,至今仍被广泛应用,有着较高的疗效。
五、广其治则,垂法后世于无穷
《难经》在治则治法方面有许多新的建树,给后世以很大启发。如《七十七难》“所谓治未病者,见肝之病,则知肝当传之于脾,故先实其脾气,无令得受肝之邪”的肝病实脾之论,《金匮要略》作了进一步的阐发,后世医家在这一思想的启发下,根据疾病传变规律,先安受邪之地,在治疗中采用了许多预防性措施,从而发展了《内经》“上工治未病”的理论,丰富了治未病的方法。
《十四难》“治损之法”,提出“损其肺益其气;损其心者调其营卫;损其脾者调其饮食,适其寒温;损其肝者缓其中;损其肾者益其精”,发挥了《内经》“虚则补之”之旨,丰富了治疗虚损病症的方法,对临床具有较高的实用价值,指导着中医对五脏虚损的治疗。又如“泻南方,补北方”的治则,并不单单施用于针灸,推而广之,各科皆可应用。仲景黄连阿胶鸡子黄汤以及《证治准绳》“泻南方刚肺金清而东方不实,何脾伤之有?补北方则心火降而西方不虚,何肺热之有?”即是在这一治则的指导下进一步的发展。
六、敢于创新,丰富了针灸疗法
《内经》虽对五脏五俞、六腑六俞做了叙述,但对五俞穴主治病症未做明确交待。在《六十八难》中总结出:“井主心下满,荥主身热,俞主体重节痛,经主喘咳寒热,合主逆气而泄”从而分主五脏疾病,尽管尚属简略而不全面,但不失为辨证取穴法之一,为后人进一步钻研五俞穴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至于刺法,《内经》中有关针刺手法已较繁多,如以经气之顺逆往来、呼吸出入,而用针锋之向背等作为迎随补泻;但《难经》并不囿于前人的经验,敢于质疑,提出创见。以本经前后穴位(如手厥阴心包之俞大陵,俞属土,泻俞即泻子;手厥阴井中冲,井属木,心之母也,针井即补母)作为迎随补泻,两者义虽相近,而方法各殊,使针灸手法得到了充实和发展。特别是提出了“知为针者信其左,不知为针者信其右”的见解,对针灸学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对临床确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盖一般针灸工作者偏重于刺手(右手)的作用,往往轻视甚至忽视押手(左手)的价值。殊不知左手有爪切、循按、弹弩、候气、补泻等功能,对于加快进针,减轻疼痛,促进得气,提高疗效等方面,有不可思议之议之妙。如无丰富的临床实践,很难有这样的体验。
《难经》的校勘和注释
《难经》成书既早,年久日深而辗转相传,其间脱简、衍文、错讹之处在所难免,又兼文辞古奥,义理深邃,读者探微索隐,自是不无障碍。这就需要进行校勘和注释。历代校勘、注释《难经》者不乏其人,早注释者为三国之吕广,唐杨玄操有补注本。其后,宋有丁德用、虞庶、杨康候、周仲立、庞安时、李子野,金元有纪天锡、张元素、袁淳甫,谢缙孙、滑伯仁,明有熊宗立、张世贤、虞天民、马莳,清有徐大椿、丁锦、黄坤载、叶霖、周学海等,日本人如名古屋玄医、丹波元胤氏等也曾注释《难经》。近人张山雷、孙鼎宜、蔡陆仙、陈璧琉等也进行过这方面的工作。据不完全统计达数十家之多,其中有些注本已经失传。
学习《难经》选择较好的注本非常重要,可谓学者之舟楫。
《难经集注》,是明代王九思选撰,集吕广、杨玄操、丁德用、虞庶、杨康候等人的注释而成。原书自明以来即已散佚,流传日本,后由林天瀑依原版用活字排印,收入侨佚存丛书,而各家注释赖此得存。是现存较早的注本,集各家之论,互相补充,有助于对原文的理解,是学习《难经》 较好的参考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