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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派中医之实 论“海派中医”名实之内涵

海派中医的根基原本是由许多不同学术观点,不同师承关系,不同地域的派别融汇形成的,这些中医派别在上海落地生根之后,迫于现实生存发展的巨大压力,几乎都自觉不自觉地抛弃了中医学传统的门户之见,而积极主动地学习吸纳其他学派的一些优秀的学术思想及卓有实效的临床经验,使自己得到不断的完善充实,从而在中西名医林立的上海滩站稳脚跟。翻开百年海派中医发展史,这种例子不胜枚举。如上世纪初,在上海已经很有名气的徐氏儿科传人徐小圃秉承家学,一贯推崇吴门温病学派,用药力主轻清,后其长子徐伯远患伤寒重证自治不效后,被来自四川当时在上海行医的温热派大家祝味菊以麻附为主药治愈,有感于此,徐小圃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家传医学,并亲自撤下“儿科专家”的招牌,以不惑之年拜祝味菊为师,之后徐氏也开始推崇“扶阳抑阴”学说,终成一代大家。再如中医学家程门雪曾治一久泻病人,迭用调理脾肾方依然乏效,后来该病人携程氏方笺就诊于当时另外一医家新安医派的王仲奇,王氏诊察甫毕,旋索程之处方,批上“此方可服,再加蛇含石四钱”,这张久服不效的方子加此一味药,仅服数剂,病者多年宿疾竟豁然痊愈。后来病人将此事告诉程门雪。从此,程深慕王仲奇医术,竟不顾其当时已经显赫成名的身份,而执意要拜王为师,此事虽终因为王的婉拒而未成实,但也足以显示海派医家特有的谦虚好学,兼容并包的风度。海派中医注重相互学习借鉴,力求取长补短的学风不仅大量发生在个人之间,而且还由许多上海中医社团以外向开放性的大型沙龙座谈形式制度性、经常性地推广开来。

探索创新,不断追求提高是海派中医力求更好生存发展的另一个必由途径,海派中医素以勇于探索创新而闻名。如喉科病中,患者往往因为局部肿痛溃疡,痛苦异常,有鉴于此,海派中医喉科各家不断努力尝试创新,以期在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一临床难题,创制了吹药、敷药,以及局部手术切开排脓等多种综合治疗措施,朱氏喉科就以手术闻名于世,而张氏喉科与马氏喉科则以吹药、敷药享誉沪上。再如当代国医大师张镜人诊治萎缩性胃炎,在继承中医传统辨证理论基础上,利用胃镜内窥技术,以达到传统中医四诊手段所无法达到的胃黏膜微观辨证。“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实践证明,张氏这种既传承中医传统辨证思想,又大胆突破传统诊断技术手段的方法确实提高了临床疗效。

再其次,近代上海由于其特殊的地缘关系,百多年来一直处于中西文化碰撞交会的前哨,所以近代上海不仅是中国传统文化争鸣创新的重镇,也是中西文化论争交流的桥头堡。因缘于这一特殊文化环境,相对于内地中医学派,海派中医更注重吸纳借鉴国外医学特别是西方医学知识,倡导中西医汇通,钟情中医科学化。

海派中医的这一特点早在上世纪初期就已成风气。如解放前上海中医学院、上海中国医学院、上海新中国医学院等中医院校在办校之初,就重视西医知识的传授与学习,开设生理、病理等多门西医课程,许多名医在课堂讲授时也不忘以西医知识来做注解。当时不少名医不仅喜欢以西学来解释中医学,还在临床上身体力行,如民国中医学者章次公在诊病时就不拒用西药,其编著的《药物学》讲义更是大量使用西医学知识来解释中药的药理作用机制,形成很典型、很具时代气息的一系列中西汇通观点。再如当代蔡氏妇科学传人蔡小荪在防治“一月堕胎”过程中,充分利用西医学的基础体温和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检查,对早孕漏红做出及时妊娠诊断与治疗,使得临床疗效明显提高。

总之,海派中医实际上是基于地域范畴为名称基础的一个中医学派,近代上海之所以能够逐渐形成闻名于世的海派中医现象,根本上是因缘于一系列得天独厚的社会历史条件与因素:长期领先发达的物质经济基础,古今并存、中西交汇的多元文化环境,开放包容、积极进取的学术研究氛围等等。

海派中医内部虽然也有各家学说师承关系的脉络基础,但整体上,海派中医更着眼于临床疗效,更强调各个不同派别之间的相互借鉴、相互学习,以及对西方科学医学的吸纳汇通。所谓“大方无隅,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海派中医以吐纳风云之气慨,开放包容之胸襟,摈弃门户之见,不断融汇汲取百家之长而逐渐成为“无派之派”。正如已故国医大师裘沛然先生所说:“古往今来中医分为各种流派,而海派中医能立足脚跟并产生影响,就在于它是‘无派之派’,海纳百川、不拘一格,汲取了各家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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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派中医之实——论“海